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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马寅初先生的遗愿

——嵊州市人口教育纪实
2000-04-09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记者 叶辉 我有话说

若把中国人的出生证叠起来,有12座珠穆朗玛峰高!

若让中国人从一个门口通过,约需七八十年才能走完!

若让中国人在赤道上列队,可绕地球45圈!

这些警示标志般书写在浙江省嵊州市乡土教材《初中人口教育》扉页上的数据,惊心动魄地向人口暴涨发出警告。

阳春三月,在嵊州市教委,当记者问及人口问题的历史,教委领导的心情依然沉重。

嵊州是著名人口学家马寅初的故乡。1957年,马寅初向全国一届人大四次会议提出关于“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质量”的提案,接着又在人民日报发表了《新人口论》,人口学家向人类繁衍史发出“黄牌警告”。然而,耿直之士的谔谔之言很快遭到批判。在极左的压力下,马寅初被迫辞去北大校长之职,其全国人大常委之职亦被罢免。

“错批一个人,误增几个亿”。当人们终于从“人满为患”中醒来时,中国已背起了人口大国的沉重包袱。计划生育终于紧迫地被提到中国领导人的议事日程上来。1978年,计划生育被写入宪法。翌年,中央为马寅初平反,历史终于证实了预言者的胜利,其代价却是一个国家的人口灾难。

人口学家故乡的人口发展同样可悲。嵊州市1949年人口40万,80年代中期超过70万,其时早婚率、早育率、多孩率均居绍兴市之首。马寅初出生地浦口镇更是超生的重灾区,这实在是对人口学家的极大讽刺!

“马寅初故乡超生多”这一现状使该市领导深深不安。人口学家故乡成了计划生育落后市,嵊州愧为马寅初故乡啊!马寅初控制人口的遗愿不能在嵊州实现,这是马寅初故乡人民的耻辱!为了嵊州的发展,为了马寅初的遗愿,一定要搞好计划生育,一定要提高人口素质。1987年,该市教委率先在马寅初故乡浦口镇中学开设人口教育课,这是江南农村第一所开设人口课的中学。嵊州市的人口教育序幕拉开了。

先行者总会遇到种种困难。没有教材,没有教师,没有经验,一切都靠摸索。该市教委成立了学校人口教育领导小组,制定人口教育规划,决定从幼儿园到高中实现全面的人口教育,目标是,幼儿园寓教于活动游戏中,让幼儿感知自然资源、人口环境等概况;小学则让学生了解人口国情,树立正确的人口观念,初步了解人口政策及人口与环境之间的联系;初中则对学生进行人口理论、青春期常识和人口与环境与法制与交通安全与国防等方面关系的教育;高中是对学生进行人口理论、人口科学基础知识、人口形势、人口问题、人口政策教育,树立新的人口观和婚育观。

同时,教委在环保、计生、公安、交通等部门的支持下开始着手编写教材,成立市中小学人口教育指导中心,指导教材编写和教师业务等,各校也都成立人口教育领导小组。

1992年,《初中人口常识》教材正式问世。同年,初中人口教育课在全市普及。高中的人口教育因为此时已有教材而于1993年在全市普及。

嵊州的人口教育得到了上级的重视,省教科院将该市实验小学剡山小学列为“小学人口理论常识”研究课题试点。1994年,《小学人口常识》便在这一试点基础上诞生。同年,人口教育在全市小学高年级普及。

此后,市教委又编出了根据幼儿特点、适合幼儿大班活动的教材《幼儿人口教育活动指南》系列4本教材。1995年,人口教育在全市幼儿园普及。

至此,一个利用马寅初故乡这一得天独厚的资源,发扬马寅初人口科学精神,大胆探索和构建全市中小学区域性层层普及、步步提高的乡土人口教学体系在嵊州形成。

经过10多年的教学实践,该市的人口教育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教学模式:人口教育纳入教学计划,中学为选修课,小学和幼儿园是活动课;人口教育渗透到各学科,并采取高中渗透式、初中互动式、小学情景式、幼儿大班游戏活动等方式进行教育;此外还组织学生参观马寅初纪念馆、故居、祭扫马寅初墓,走访计划生育先进单位和个人,搞社会调查,写论文等。各校还成立了人口教育与计生分会,全市有24500多名学生参加,他们全都成了计划生育的义务宣传员。

在实施人口教育的过程中,该市还承担了省市10多项人口科研课题。1990年马寅初中学被列为联合国人口基金资助学校,1993年通过了联合国人口专家的评审,1996年被评为项目先进集体。1992年马寅初中学承担国家教委教育科学“八五”规划重点课题“中国普通中学人口教育的历史回顾与前景研究”的子课题“中学人口教育前景研究”,1995年这一课题获国家级一等奖。10多年来全市教师撰写人口教育论文1300多篇。学生们还走出校门调查研究,近5年中,全市中小学生共写出有关人口的论文和调查报告6万余篇,获省级以上奖的就有33篇。

人口教育提高了受教育者的人口素质。浦口中学90年代初即对毕业生进行跟踪调查,该校毕业生无一违反计划生育。人口教育使该市人口素质得到提高。马寅初中学一学生得知其邻居才18岁即准备结婚,就和村妇女干部一起上门做工作,说服了邻居。

如今,嵊州市已多年是浙江省的计划生育先进市,近年来全市人口持续下降。前不久,教育部、中国人口学会12位专家考察嵊州后对该市的人口教育赞不绝口,建议在全国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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